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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五章 (17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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子麽?

上恭蒼吾道:“交給我來吧。”

玉面狐族本就會魅惑之術,她黑狼區區小妖又哪裏會是上恭蒼吾這位曾經的一方領主能比得的。

孩子輕輕松松抱出來,她忽然想到一點,何不也讓這對母子像她一樣,失去這記憶呢?

“還是爹有本事!”

“叫娘!”上恭蒼吾再次警告道,真不知道自己失憶之前是怎麽想的,竟然叫自己的手下喚自己做爺,叫一對親兒子喚自己做爹。如今當真是不能適應。畢竟她記得最清的親生女兒鈴兒是喚她做娘親的。

如今的上恭蒼吾裏裏外外透著一股村姑的氣息,因為女兒半妖血脈已嫁人便沒有跟她來青丘,平日裏想念的緊了她便會下山去看看。

上幽小心托過孩子:“那我去了。”

“嗯。”

上幽走後,上恭蒼吾便回到了那關押黑狼母子的房間。上恭熙攘緊隨其後,忙攔住自己的母親:“誒娘娘娘!您這樣不太好吧?你若真這樣做了,以上幽的性格,他心裏更過意不去。這母狼到底是禾舒的親娘吶!這虎毒還不食子呢!”

“這虎毒不食子是在這裏用的麽。”上恭蒼吾拉開自己的兒子,“你娘我貴為人母,又怎舍得殺害他們母子。”

“娘啊,您真沒這麽想?”上恭熙攘儼然是不信的。忽然被揪了耳朵,這才想起他娘失憶的事,已然沒有當年那般狠辣心腸。而是妥妥的民婦村姑,掐耳朵擰大腿,還會撿起樹枝抽人那種悍婦!

以前的優雅定然都是裝出來的!

“那娘您是……”

“我瞧上幽那孩子意氣用事定然是不會殺了這母子後患,既然如此,不如洗掉他們的記憶。便老老實實呆在青丘也罷。”

“這主意好!這主意不錯!”上恭熙攘一百八十度拍手稱讚,如此也算是唯一得解決辦法。

不久上幽懷抱著禾舒來到了風什,還是歡天喜地般告訴白衣,他找到了舒兒。

天水白衣微微一笑,看了好一陣問他:“聽商羽說你殺了這孩子的父親,屠了他的族人。”

說起這件事上幽一陣嘆氣,坐在那:“做都做了,一切都無法挽回。沒什麽好說的。”

天水白衣:“假如這孩子不是舒兒,你會屠盡黑狼族麽?”

“這小女孩又沒有犯事,無論是不是,我都下不去手。”

“左右你都是會留下她。”這也無可厚非。

上幽無奈:“嗯。”

上恭瑾這時道:“的確,這小家夥只是個孩子,還這麽小。”

瞧著這小狼妖,上恭瑾方才堅持的心態也被扭轉。殺親之仇不共戴天,後患不當留。上幽還未帶著這女嬰來時二人已經對此事討論了許久。

天水白衣本身便不是個以家世來定義個人好壞,主張當留。上恭瑾卻恰恰相反,若這不是禾舒,還是不留為妙。尤其他不認為上幽所做有錯,人間是他拼命換來的,黑狼不仁,理當處死!

可是在看到這還在吃奶的孩子,上恭瑾也沒法對她下這狠手。

天水白衣嘆道:“她不是舒兒。這花記位置也並不對。”

“怎麽?不是舒兒?”上幽吃驚狀。

天水白衣解釋道:“舒兒身上的話裏在胸口左上角肩勁處,女兒家著衣,似我這般,這個位置比較好看。這才選在了此處。這孩子的花記在肩膀靠左,雖然很近,可是這花亦不是梅花。”

聽這話,上恭瑾馬上說:“如此說來上幽也不必太過在意,她畢竟不是舒兒。”

“是麽?”上幽反而半信半疑,“你們不會是害怕我心裏過意不去才這樣說的吧?”

天水白衣:“左右你都會留下這孩子,我又何必這樣說。不過既然不是,不如將他們通通送走,你們看如何?”

上恭瑾:“送走他們,血海深仇還是在的。哎!”

天水白衣:“玉面狐族均會魅惑之術,不如扭轉他們的記憶如何?”

“白衣,是術便可破。若是有朝一日他們想起來了又當如何?”

“這……”

“便送走吧。”上幽信誓旦旦道,“我又不怕他們來找我報覆。雖說不是舒兒,這兩個小屁孩終歸是無辜的。便饒他們一命!”

上恭瑾:“可我聽說這孩子還有位母親。”

“一並送走便是。”上幽打定主意,“沒有了娘,他們也不好活。”

“……”上恭瑾欲言又止,看著這繈褓中的嬰孩也不知該說什麽。或許只能這麽做了吧。

天水白衣用手指輕輕去勾女嬰的小手,垂眸微笑,“說些開心的事吧。”她看著這女嬰說道,“我們馬上就要成親了。日子待定。上幽,不如你與玉照和寒徹商量一下,為我們選定個吉日如何?”

“哥哥姐姐你們要成親!好啊!”上幽大喜,“好事好事!我這就上天和玉照、寒徹一起商量,肯定是越快越好!上恭哥的喜酒可埋了許久,我早就迫不及待了!”

上恭瑾指點著上幽:“你聽這小柳兒說得話,真是不討好。感情一心都在我釀的美酒上。”

“你我成親他自然是開心的,這話的確也欠打。”

“嘿嘿~哥哥姐姐成親我自然是高興得很!自然要喝兩盅!”

上恭瑾:“好了你不必解釋了。你的心思全在酒上!既然如此,就煩勞你做這跑腿的活兒。可莫要忘記通知我娘親和我妹妹。可明白?”

“自然自然!”

天水白衣:“放心吧。上幽若是丟三落四,還有玉照和寒徹這兩兄弟。玉照心思最細,不必擔心。”

“白衣說得有理。”

得到這好消息,上幽只覺得心間上烏雲已被沖散。懷抱著女嬰回到青丘,已然迫不及待告訴他們這好消息。

“這麽多年了,風裏來雲裏去,我哥哥嫂嫂終於是有情人要終成眷屬了!”

“這婚事一定要辦的熱熱鬧鬧的。”

“是!我這就去籌備!!”上恭熙攘掉頭便去了。

上恭蒼吾也是臉上洋溢著滿足,失憶並沒有沖淡這溶於骨血中的親情。尤其是在見證過自己與女兒的婚事之後,她亦是憧憬兒子和和美美的將來。

正在這時女嬰清靈悅耳的笑聲吸引了他們的註意,光顧著高興,卻是忘了這還有個小麻煩。

“對了,光說我兒子的婚事了,這小女孩你打算怎麽處置?我用魅惑之術洗掉了她母親與兄長的記憶,若是安穩也罷。”

上幽正是高興過頭忘了這小麻煩:“白衣姐確定了,這孩子不是禾舒。所以我打算將他們送去個安穩的地方。您洗去了他們的記憶?那這是極好!”女嬰笑得十分好聽,與世無爭,無憂無慮。最是惹人喜歡。雖說還是有些失落,但是這算是最好的結果。

“不是禾舒。”上恭蒼吾凝思片刻,“也好。”亦是看在這女嬰的面子上了。

誰知絕義出現,當即便道:“這般隱患怎麽可留!既然不是舒兒,殺了無妨!”

“絕義?你怎麽回來的這麽快。”頓了頓,上幽看著這女嬰,還是搖頭。“白姨已經洗掉了他們的記憶,何必趕盡殺絕。”

絕義冷笑:“我以為你已學會什麽是當斷則斷。卻還是如此優柔寡斷。你殺的是他們的爹,屠的是他們的族人。狼族向來記仇,登初家不就是最好的例子!你又怎麽能留下他們!”

提起登初家,也正好想到登初禾舒。便是看著這被他誤認得女嬰,上幽還是堅持:“登初家的人確屬狼心狗肺。可不還是有登初禾舒、登初時申這類正直的存在。我不會對這女嬰下手。我會送他們走。”

“哼~婦人之仁。”

上幽不反駁,咯咯直笑得女嬰渾然不知自己剛從生死邊緣走了一遭。

絕義只瞟一眼便懂了,孩子!多麽有力的辯解。絕義拿他沒有辦法:“那便都留下吧。你既然執意如此,不如放在眼皮子底下更放心。真是……不知該說什麽。”

上幽能明白她的擔心,或許這就是所謂的自作自受吧。

絕義提醒他:“近來人間不太平,有些謠言是針對你的。上幽你必須在意。”說罷她便離開了。

“針對我?”上幽想問什麽,可是絕義走得絕然。一點沒想跟他說說清楚。或許她這般好心提醒了一聲也該心滿意足才是。

上恭蒼吾:“若有謠言,的確需要警惕。上幽。”

“我知道了白姨。”

☆、略

“三魁首啊!六六六!你喝!”

“好!我喝!”

上恭熙攘眼看著上幽又將痛飲連忙攔下,在上幽布滿紅暈的驚訝下擼起袖子,叉著腰好似要打人。

上恭熙攘質問;“怎麽總是你輸啊?你說!你是不是騙酒!你說你是不是!騙酒昂!”

上幽端起酒碗:“靠本事騙來的自然是了!”

“嘿~你們聽!他就是騙酒!”

上幽手朝著那張燈結彩的婚房揮臂道, “今天高興!當然多喝兩盅!”手上更是不停,又為自己斟得是滿滿一碗!

天水白衣是徹徹底底要舍棄那天界天水二殿下的位置了。所以相比登初家的排場,此處不過九牛一毛。而為了繼續隱瞞他們還活著的消息,婚事亦是簡單平常。

可關鍵還是在於一個熱鬧,真是頗有氣氛。

東方玉照奪過他手中的酒碗:“你喝的已經差不多了。不能再喝了。”

上幽順著他的手又將那碗雪釀飲下,而後摟住東方玉照的脖子,整個人近乎貼在他的身上。濃重的酒氣撲進東方玉照的領子裏,他對東方玉照咬耳朵:“我醉了,你不就能上|我了。哈哈。”

東方玉照一聽這話真是拿他無可奈何,回了一聲“如你所願”,扛起人便走了。

誰都知道這兩如今可是名副其實的一對,誰又會去跟著。

東方玉照將上幽扛進林子裏,二人當即是唇磨舌戰好一陣。

上幽笑了笑:“我可還清醒著呢。對付這樣的我,你可討不著便宜。”

然而東方玉照並未染幾分情意,臉上更多的卻是擔憂。

“人間誤將你視為當年的冥。為何不上心?”

“哦~原來你說這個。哥哥姐姐大婚在即,孰輕孰重,一目了然。”

“流言蜚語不可小視。當年的冥便是因此而死!你可明白!!”東方玉照急了,正是上幽酒勁上頭,順著東方玉照的身子歪倒在地。

上幽我行我素,身子向後躺,順勢拽下東方玉照,暧昧道:“怎麽?我這可是送上門的。你不要!”

或許是生氣,東方玉照狂暴了好一會兒。最終像是撒了氣的皮球,翻倒在上幽身旁:“當年的冥便是被流言蜚語重傷……一念入魔。在她死後天界就像是沈寂了一樣。雖然懷疑到登初家的頭上,可是單憑登初家一方絕不可能掀起這麽大的波瀾。你可知何為因果。”

“發生了什麽?那個冥……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?”談起正經事,上幽突然就酒醒了。

東方玉照搖頭,那時候他還小,冥死於他出生之前,所以對於那段過往他只是聽說。不過,他解釋道:“因為冥我的爺爺東方候很早便離世了。我知道是冥封印了扈鮁魔獸,是父親告訴我,是天界欠了冥,不當恨她……哎~”東方玉照深表嘆息,“可是當年的真相到底是什麽?我不知道。然而冥是個禁忌!是天界不可說的禁忌!你絕對不能和她有所牽連!”

“所以說冥其實是無辜的,是天界的爾虞我詐害死了她。甚至背負了罵名。”上幽明了了。“為什麽?”他歪過頭,“我們曾經被天界的勾心鬥角所害,身陷囹圄,九死一生。若不是因為水芙蓉,是不是我們便會沈寂生絕海?就同冥一般成為天界的禁忌。”

“大概是吧。”東方玉照後想了一下,“大概是了。”

“所以,這些人興風起浪,要用冥的過去重傷我!”

“對!我派人密切關註著登初家。登初黎記不見了,而登初啟鑰似乎也成為了廢人。西方登初家倒臺,而其附屬已經暗中開戰,爭奪這西陽候之位。我還在等慕海家出手,無論如何,將他們一並鏟除!”

“是麽。”上幽上下審視著東方玉照,忽而陌生。他可以聽得出東方玉照亦是在謀劃,該怎樣鏟除他們的死對頭。

爾虞我詐的天界,果然是誰都不能免俗。

上幽將雙臂背在後腦勺,與天空對望,“今天的星星好多。若真是天界神人化靈,倒覺得可怕了。”就像……一座座非碑文的墳頭。

這話不知道怎麽觸怒了東方玉照,忽然來得脾氣終是沒有放過上幽。

也許這樣能夠分散註意力,他選擇了承受。

黎明來時,酒過三巡,那醉倒在地的人可能有點多,以至於無人收拾,仿佛一地的躺屍。尤其是上恭熙攘,真身亮蛋,依舊是騷的無法無天。

商羽小美人正要收拾好自家相公,他家哥哥到了。

大喜之後暴揍自家老弟,也就是他上恭家最有一套。

於是——酒醒了!

東方玉照臨走告訴……不,應該說是警告,一定要終至這流言。他會派藍翎來協助他。

藍翎中途有事絆住了,商羽為了留在人間自然是接下了這份差事。

他自然是與上恭熙攘一道徹查,該調動的也都調動了,唯獨上幽悠哉悠哉的呆在他的生絕海,仿佛並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。

若說沒有也是不可能的,他是想起了一句話。上幽為月,亦可做冥。這是登初黎記那時提醒他的。

如此說來應當是登初家從中挑撥了吧。

暫且不論這些,他有點憤怒。冥的入魔乃是天界所害,如今天界尚存,冥,便是這個名字,不過一字,卻是人人喊打。

這錯既然不在她,為何她要背負這罵名?!

“哥哥……”

“嗯?”上幽收起翹著的二郎腿,翻身坐看離怨,“怎麽了?灰頭土臉,這是誰欺負你了!告訴哥哥!哥哥去教訓他!”話說著,上幽卻笑了。

想他弟弟離怨修行已經算是中等偏上,比起上恭熙攘竟是不遑多讓吶!

可是他卻似個小臟孩出現在上幽的面前,這是誰如此大膽!竟能欺負他的弟弟!

離怨便告狀了:“是東方玉照!他將我推進了泥坑裏!”

東南方最近正下雨,尤其離怨偷襲那時,所在之地更是下了一場瓢潑大雨!東方玉照哪知離怨竟然尾隨自己,甚至偷襲於他,下手當然不輕。

上幽一聽,“哦?是玉照哥哥吶。”他想了想,雖說離怨和東方玉照這梁子結的莫名其妙,不知所謂。不過敢欺負他的弟弟,哈!上幽對離怨的頭亂摸一氣,“好,哥哥去為你報仇。這便上天,教訓那東方玉照!”

順便報一下前夜的仇!

離怨卻緊緊抱住,將自己臉上手上的泥巴全部蹭在上幽的新衣上。上幽皺了下眉,雖然是不痛不癢,這般孩子氣。可是:“為何?”

“哥哥?”

上幽蹲下來,離怨現在的這個身高他站著又未免太小,蹲下又低了一頭。

他問:“我不知道玉照與你有什麽樣的過節。告訴哥哥。”

“我!我!”離怨磕磕巴巴,除了註視著他沒有說出任何緣由。

許久,上幽離開:“也罷,我去問玉照。”

“哥哥不去!”

離怨摟的很緊,便是這般排斥他去見東方玉照?上幽不知道他們到底有多大的仇怨,唯有問清楚了才能化開。

東方玉照聽了,“呵呵~你還是這般遲鈍。”話到嘴邊,以上幽的心性,怕是聽了也不知道該怎樣處理。他便說,“離怨是太過在意你這個哥哥,以至於吃我的醋了。你不用多想,他只是太過在意你了。”

“吃醋。哦~”上幽全然信了。想起小苗,又怎麽會不信。“那我找些時間多陪陪他就是。”

“這些時候便留下來,住幾日吧。兩位師傅已經下凡,處理關於你的流言蜚語。你既然不上心,不如討些清閑與我。可好?”東方玉照央求道,實則內心小氣。離怨到底與上幽留在人間,見面的機會遠比他多得多,竟然弄臟弄壞他送給上幽的廣袖月紋袍。也就上幽心性耿直,未曾留意到離怨對他怕是已然超越的兄弟情。

同為小肚雞腸,東方玉照亦是不遑多讓嘞。

“師傅下凡了。冥的事還要勞煩師傅麽?你們打算怎麽處理冥的事?”

“若能靜安寧世,自是最好。”東方玉照主張,“當忘則忘。”

關於冥,東方玉照已經從清微口中得知了真相。當年單純的姑娘意欲修仙來到了天界,憧憬一時卻被現實打碎了夢想。這裏可不是真正的天界。

也許就是因為這樣,他父親才會時常將那句話掛在嘴邊告誡他吧。

可望而不可及,高高在上。

有些人是為了高高在上,可望而不可及。而冥與上幽諸多相似之處在於他們的心並不在自己。

天界真的是個大染缸,而越是單純的人,更容易走向極端。

冥用她的實力淩駕天界諸神之上,守護她的族人和人間。卻生了魔鬼。她的死是悔悟太晚,人間大亂,她這才自我封印。但凡她有一絲野心,如今的天下理應是她的。但是也一定是混濁不堪的。

“為何混濁不堪?她的初心是好的!”

“因為她險些毀了人間。生絕海於冥古之期便是隱患,而她為了能與天界抗衡不忍自己的族人陷入爭端,便動用了這個隱患。可是帶來的卻是惡果。”

“這!不該是這般!”

“呵呵~是,不該是如此。她本心性純善,理應善始善終。對吧。”

“……是。”上幽是這樣認為的。

東方玉照撐著白石欄感慨道:“於所有人而言,救贖他們的才是神,危及自身生命那時便是魔。所有人都有言不由衷,哪怕知道自己變成了魔鬼,不知悔悟者會想,我是被上天所厭惡的,為何當初沒有神人來拉我一把?而如冥這般,早已不在乎什麽是神魔。結局註定是結局。”

☆、謠言已平,登初覆滅

這人間有兩位師傅幫著他平定謠言,上幽也便沒心沒肺的討了一個多月的閑。

左右天界安定,人間安穩。流言蜚語在他看來不痛不癢。

期間還接到了一件大快人心的事。登初啟鑰化靈了!

“沒想到登初啟鑰竟然也化靈了。哼~惡有惡報!”

登初父子重傷,先後化靈。消息應該是準確的,畢竟東方玉照重點監視登初家。如今登初啟鑰也已經死了,當真是大快人心!

不過……東方玉照拿出一份傳書,來自人間清微師傅的傳書。他拆開說:“針對你的流言蜚語也差不多是擺平了。大局已定,單剩這慕海家也翻不了天。不過奇怪的是,造謠生事者乃是登初家。登初啟鑰身負重傷,自己都保不住,怎敢……應該說根本不可能再生是非。”

“哦?”上幽接過來看,二位師傅是打算在人間再停留一段時間,好好查個清楚。其實信中有懷疑會不會是慕海家暗中搞鬼,雖然生疑亦是不能確信。

“這慕海家處境尷尬,若真是如此,不如我直接端了這慕海家!”如今當真是有仇報仇,有怨報怨了!上幽自然高興。

“不必你親自出手。慕海家不過縮頭烏龜,多活一日於他們來說亦是煎熬。哼~不過,我真的不懷疑是他們所為。”

“怎麽說?”

東方玉照呵呵一笑,身心暢快道:“我正愁該怎麽向慕海家下手,他們若真敢自己乖乖送上門也好。”

他回想起自己的父親自己的爺爺,天界的歷史,過往或黑或白的傳說。

東方玉照緊緊握著揚起的拳頭:“父親與人為善,爺爺與人為善。或許曾幾何時天界真像人間想象的那般美好過。可是我的兒時唯有遇到了你後才感受到何為相偎相依。”

那時候他們還是兄弟情,而上幽是唯一一個不怕死敢明面人護著他的人。頑劣淘氣捉弄人,打人打臉愛認親。也就是認弟。

唯有患難才會見真情。

寒徹亦是如此,卻終究比不上上幽。或許也是因為那隱約的情意。

“過去的都過去了,有什麽好提的!你這前言不搭後語,轉送情意,暗送秋波。莫非是想要?”上幽挑逗說。整個人向東方玉照貼了過去。他忽然將耳朵滑到東方玉照肚子上,“快讓我聽聽,你忽然甜言蜜語,可是懷了?”

不過幾句話,上幽便又開始不正經。

上幽會念及故人,卻從來不會掛念口中,可他真真切切會掛念在心上。

東方玉照將人托起來,上幽便順勢靠在他的肩頭犯懶。

能一路披荊斬棘走到這裏不容易,東方玉照要說的是,正是因為爺爺與父親的善不得善終,所以他道:“我準備重新規劃天界,割屬分地。制定條約,除舊納新。只是我想將人間也劃分其中,想詢問你的意見。”

上幽洋洋灑灑不在意,玩弄著他的衣帶:“你說什麽就是什麽。我還擔心你會害我不成。”

上幽一撩衣帶,臨走帶開,壞笑說:“我先回去了。哈哈哈!”

對於上幽撩人東方玉照容忍度極低,撩的只能是他就可以了。

實質性悶騷。

偷閑一月餘,上幽心情極好。

“上恭熙攘,商羽。站在這裏,莫非是迎我歸來。這般熱情?”

二人臉色不是很好,正巧剛從裏面出來,的確是為了迎上幽。

“上幽你回來的正好,離怨他……他……”

“我弟弟怎麽了?”上幽板起臉,“他出事了?”不待商羽說完上幽已經趕了進去。

他以為他這偷閑一月餘離怨又出了事,進去之後二位師傅、絕義、蕘蜻均圍了離怨,但是並無人受傷。

上幽松了口氣,又恢覆沒心沒肺的笑臉:“發生了什麽?這裏這麽熱鬧。師傅,伏殤師傅。”

“哥哥!”離怨從蕘蜻的懷裏跑過來。

“嗯。嗯?”上幽鼻音一轉,托起離怨的小臉,“怎麽哭了?哥哥不過走這一個月,這是誰又欺負你了?”

絕義那邊漫不經心的瞥了一眼過來,方才的牛脾氣小弟,懟天懟地懟二位長輩,唯獨見了上幽不知是不是裝的可憐,怎得又起了孩子性子。還真是判若兩人。

絕義代為解釋道:“你弟屠了兩個妖族。”

“什麽妖族。”

“該死的妖族。”

既然該死,他觀二位師傅臉色未變,也便不很上心。還是問了句:“犯了何事?”

離怨嗚咽道:“他們詆毀你。”

絕義解釋道:“造謠生事的主使者之二,自然是該死。不過我們在意的並非是這件事。而是離怨所修之術乃是巫族禁術,以吸食他人妖力為食增強自身實力。”

“什麽?”上幽凝眉。

絕義接著說:“離怨所殺又不是什麽善類,修什麽樣的道有區別麽?”

清微凝重道:“這等邪術吞噬他人妖力,亦會汙染內心。久則生魔鬼。自然不得留!”

絕義搖頭:“所以二位大師要廢了離怨?廢了離怨的法力,他可就變成廢人了。變成凡人是活不了多久的。”

清微便不說話了。

上幽莫名其妙得問了一句:“為何會修煉這般邪術?”

離怨哭的可憐,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解釋:“是那蒙面人要殺我時才領悟到的,我不知道這是邪術。哥哥不要不要我好不好?”

回憶那時,再看蕘蜻。離怨繼續道:“我不想廢掉武功,廢掉了武功就不能保護哥哥和蕘蜻姐姐了。”

清微欲言又止,許多話想說又不知該如何開口。他依然主張廢掉離怨的妖力,他與當年誤入歧途的冥何其相似。又讓人心疼不已。

絕義哼了一聲,明顯不屑。於天界來說清微可謂是最大的長輩,但是在性格上絕義想不認那也是誰也不認的。

尤其絕義現在所修本就是鬼道,是食生血養活自己的異類。如清微這般,她這鬼物亦是當除。她自然將心比心,更傾向於離怨。

一時間氣氛凝固了。

離怨像個做了錯事的孩子小心翼翼的看著他:“哥哥,你……你不會不要離怨的。”

“不會。”上幽相信若得安穩,離怨怎麽會修這等邪門歪道。上幽嘆了一聲,“從今以後你便跟在哥哥左右。不再修那禁忌之術便可。”

終究,上幽還是留下了離怨。

離怨這才不哭,抱著上幽又是一通蹭。

絕義自然是滿意,悠哉哉走了,什麽都不多說。

清微見上幽已經做出了決定也不再堅持,道:“讓離怨隨我去四暮歸。我會想辦法去除他身上的戾氣。”

伏殤師傅張了張嘴,從上幽進來到現在,唯一一次想說話終是咽了回去。

離怨對他已經十分抗拒:“我不去!!我就要留在哥哥身邊!哪裏也不去!”

伏殤怒開口:“清微是為了你好!”

“他要廢了我!我討厭他!”

“離怨!”上幽不悅,離怨對他的話向來是敏感,縮了縮身子,“對不起。離怨知道錯了,哥哥不要討厭離怨。”

“嗯。師傅,離怨不想去便留在我的身邊。我會想辦法解除他身上的戾氣。”

清微解釋道:“你所修至陰,於事無補,是解不掉他身上的戾氣。莫要強行連累自身。讓師傅帶他回四暮歸,少則三五年便清了。”

“我不去!!”離怨依然倔犟。

離怨現在排斥他,自然不會跟去。甚至從始至終都在懷疑清微師傅是要廢了他。

離怨不了解清微尊者,上幽雖然明白,但是離怨抗拒師傅若是帶回去不過自找麻煩,氣惱了師傅。他還不能陪離怨在天界呆上三五年,否則便一起去了。

“師傅,我會帶離怨去風什部落,或許老巫有法子也說不定。”

“……這樣也好。”清微不說什麽離開了。上幽還沒道謝,師傅頭也不回,顯然有氣。

伏殤師傅解釋道:“你師傅乃是玉人,他是要用自己的靈為你弟弟化解戾氣。可要明白。”

竟是如此!只怕師傅也會受到連累。

二位師傅先後離開,上幽蹲下來:“離怨。你也聽到了,師傅是要用自己的靈化解你身上的戾氣,孰是孰非你當明白。”

“對不起哥哥,離怨任性了。離怨向清微尊者道歉,離怨知錯了。可是離怨不想離開哥哥。”

“那便走吧,隨哥哥去風什轉轉。但願有辦法去除掉你身上的戾氣。”

“嗯!”

但凡是上幽開口的每一個字離怨都記在心上。其實活了這百年孰是孰非離怨又哪裏不懂。終究抵不過害怕與失去。

“蕘蜻,我們一起去吧。”

蕘蜻點點頭,緊跟在離怨的身側。

到了風什部落,沒想到黑狼遺孤三人也在這裏。上恭蒼吾抹掉了那母狼的記憶,或許是施法過頭,不知原因,她竟然癡了。於是天水白衣便將他們留在了這裏吧。

而實則上幽不知,是絕義意圖替他鏟除後患,生了殺念被上恭瑾所救。這才帶來了風什部落。

天水白衣都已經準備要個孩子,這送上門的小家夥自然就討喜了。

☆、來來來,滿上滿上!

離怨的事天水白衣已經聽了,如此,她感嘆:“若無情意,哪癡得一回一念瘋狂著了魔。”

他們都是過來人,自然理解離怨的心境。

離怨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似的依偎著上幽,對天水白衣的防備絕不亞於清微。

海業藍,也就是黑狼妖男孩跑來邀請:“離怨哥哥,我們去玩好不好?”

離怨厭惡的掃了他一眼,上幽不知,放開手臂:“離怨,去吧。”

“不要!”離怨摟的更緊。

“哥哥與姐姐有話要說。”

“可是……可是……”

“放心吧,哥不會廢掉你的妖力。去吧。”知道他擔心的是什麽,上幽撫弄著他的頭肯定道。離怨就這麽不情不願松開手,海業藍過來哄他,被離怨甩開。上幽責備道,“離怨,你既年長,當照顧幼小。嗯?”

“我……哥哥我錯了。”

“嗯,去吧。”

離怨頹廢般走開,上幽想來他還是在擔心自己做出的決定廢掉他的妖力吧?

天水白衣出聲說:“瑾說的不錯,你這個哥哥當的面面俱到,且有過之。”

“哦?”上幽聽她這麽一說似乎還真是如此。兒時他的記憶便很深,他甚至記得剛出生時的情景。村裏人誇他小小年紀早早當家。只是運氣差了點。落得個英年早逝。

他不是什麽名門子弟出身,調皮歸調皮,也的確比同齡孩子穩重的多。

若說偏愛,多少都和他的經歷有關。

尤其,如今他得長生,又怎麽會想看到離別。

晴兒,也就是海業藍的妹妹。還沒到學走路的年齡,亦是追著哥哥的腳步在地上爬著。

小娃娃嘛,誰見都會喜歡。蕘蜻總是喚離怨跟著小妹妹玩,而他因為心情不好孤零零的守在一旁。說是世界所拋棄也不為過。

上幽哈哈笑了兩聲,擡腿踩在旁邊的木樁上。他忽然想起一句話。東方玉照的話。說是他是離怨的娘親。當真欠揍。如今白衣姐姐這樣說,定是自己太嬌慣離怨了。

“他是我弟弟,自然是要寵的!況且風裏來雨裏去,離怨可是跟我吃了不少苦。”

天水白衣道:“我會負責開導離怨暫且不要繼續修行了。待戾氣除盡,傳授適合他的功法。便將他留下吧。”

“……好。”

“你也不必擔心,這裏人多熱鬧,他也不會寂寞。今後的路需要他自己走,他總不能總纏著你。”

放在風什,上幽自然是放心的。三點頭便應下了。

天水白衣垂眸飲茶,心中亦在斟酌。上幽對於感情的事一向只看到了表面,雖是真心,可對待離怨這種便不怎麽好處理。尤其他還不知。

天水白衣忽然說出一個條件:“上幽,我要求你命令離怨,這三年都不能回去見你。”

“嗯?三年麽?呵呵~離怨可是每個月都要從南方趕回來,看看我這個哥哥。”在上幽看來,這便是所謂的兄弟情深。

天水白衣不點破,只是道:“若要放下執念,當潛心靜氣。三年於你我而言並不算什麽。”

上幽一想也是,便應了。

天水白衣道:“這三年你也不必來了。”

“哦?呵呵。好吧。估計我也沒有太多的時間。”原本東方玉照回天,南方便交給了離怨。如今離怨要留在這裏,他也該想個法子整頓人間。

東方玉照說的不錯,他既然要擔負這份責任,也當勞心勞力心甘情願。一味拼殺整頓的只是表面。

上幽喚來離怨,三年時光於他們而言不過了了。

離怨失落問:“哥哥忙,離怨可以回去看你。一月……哦不,一年也好。”

雖然離怨也有長個,但是容顏依然稚嫩。也便是如此,上幽隨俗心態還是拿他當了個孩子。

天水白衣這時插嘴道:“離怨,待你戾氣除盡,自然可以回到哥哥的身邊。不在乎這三年五載。”

離怨弱弱的應了一聲:“哦……”不情不願。

“上幽,你還有要事便回去吧。”天水白衣催促道。

“三年後,哥哥來接你。”留下這樣的一句話上幽頭也不回的離開了。

他曾想也不過這三年,卻是忙碌的忘記了時間。匆匆一眼,便又將離怨擱置在風什四個年頭。

日覆一日年覆一年,轉眼便是十年過去。

這十年間上幽才發覺做這人間領主當真是一顆苦果。

上幽已經是熱鍋上的螞蟻,自顧不暇。難得東方玉照來看他,天界忙完又來人間打理事物。

說來東方玉照有愧,自登初家倒臺,其附屬基本都流落人間。也是近來東方玉照才扶起碧安一家,暫定西陽候之位。才會導致上幽如此繁忙。

至於慕海滄瀾,說好聽的是安於現狀,也算老實。說不好聽的,哼~還真是不知該如何形容。

東方玉照曾想就此叫慕海家也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場,天水爺爺不希望他變成陰狠毒辣之人,如此與登初、慕海這等他厭惡之人有何區別。便是得饒人處且饒人。東方玉照這才收了手。

東方玉照與上幽說了這麽幾件事,正是因為他來了,話只說了一半上幽便借著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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